“監控被毀掉了，她是有備而來的，現在還沒線索。”徐林楓煩躁地說，“應該是紅蠍的人吧，估計是想趁我睡覺的時候給我打藥，幸好辰辰突然醒了。”

“嗯，現在情況還好嗎？”賀遠征一陣後怕，他接到消息立刻往醫院趕，但還是需要一小時的車程。

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，徐林楓還是保持了一貫的冷靜：“我沒事兒，你別急，這邊有我在呢。”

短暫的通話結束，徐林楓便進了臨時審訊室。

上午給他換藥的小護士已經被帶了進來，蹲在角落裏哭。

審訊室雖然準備得倉促，可布置還是比較正式的。屋內窗簾全被拉了起來，感受不到外界的光。門口放了一張辦公桌，桌上的臺燈徑自地照射著小護士，讓她心理壓力倍增。

徐林楓把臺燈關了，坐著輪椅慢慢過去，停在小護士旁邊。

“別怕，我只是簡單地問你幾句話，你不用太緊張。”

他問話的聲音很溫潤，讓人不由自主地卸下心防。哭得鼻涕橫流的小護士聽見後便擡了頭，卻是一包紙巾闖入了視線。

徐林楓遞給她：“擦擦。”

小護士眼睛通紅，眼瞼已經腫了，猶豫一會兒還是接了過去，鼻音濃重地道了謝。

徐林楓身上沒有其他特工那樣的壓迫感，又或許是因為小護士跟他之前比較熟悉，過了一會兒哭聲漸漸止住了。

“皇、皇後陛下，我……嗚嗚……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……我沒有見過奇怪的人，請您相信我。”

“放輕松些，小羅睿。”徐林楓微笑著說，“我沒有懷疑你，因為監控壞了，所以我只是來進行一些例行問話，別怕，你只要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就行。”

小護士點頭如搗蒜：“我會的，陛下。”

“那麽，接下來我問，你答。我問完了之後，先別急著回答，一定要盡量回憶起所有的細節，然後再告訴我，知道了嗎？”

“嗯。”

徐林楓斟酌了一下，問：“你們去配藥的話，是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還是臨時直接取？”

小護士又擦了擦眼角的淚痕，回答道：“之前您一直在昏迷，用的藥跟現在不一樣，之前的那種是藥師已經配好，由他們給我，我才會拿過來。從昨天開始您的藥換了，變成了我去取。”

“那取藥的地方又有誰可以進去呢？”

“有門禁卡的都可以，這個限制不嚴格。”小護士說，“因為每一種藥，包括生理鹽水用的都是智能電子櫃，取走會有實時記錄。”

徐林楓點了點頭，小護士的回答在他意料之內。

兇手有很大可能沒進過配藥室，而是直接偷走了手推車，用了上面本來就有的生理鹽水。

“中午你換班之後見過夏菲嗎？”

小護士點了點頭。

夏菲是原本要給徐林楓換藥的護士，也被衛隊的人控制著，肖恩已經結束了基本盤問。按照她的解釋，她是因為在換藥之前忽然腹痛才暫時離開的。但就是那一會兒疏忽，手推車便被兇手偷走混進皇後的病房了。

經查證後，夏菲確實腸胃不適，而且癥狀是從中午之後才開始的，徐林楓便命人去檢查了她的餐具和中午的食物殘渣。

徐林楓例行問道：“她有沒有表現得比較奇怪的地方？”

小護士想了想，實在想不起中午在食堂見到夏菲的那幾分鐘有什麽特別的，便搖了搖頭。

好在徐林楓也沒有說什麽，讓小護士偷偷松了口氣。

“你之前說，今天也沒有見到陌生人進醫院，你再好好回憶一下，說不定有哪裏遺漏了？”徐林楓徐徐善誘。

“不會的，陛下，醫院所有的醫生和護士我都認識，雖然我們醫院人不少，但我很擅長認人，見過一面的都不會忘。而且最近不是我們醫院招新的時間，不會有我不認識的同事的。”

“嗯……”徐林楓點點頭，“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，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可以不用說。”

小護士一下子又緊張起來：“您、您說。”

徐林楓被她的反應逗笑：“也沒什麽，只是想問一下，你們醫院的門禁很嚴嗎？”

小護士肯定地點了點頭：“是的，陛下，除了皇室之外，要來我們醫院都得提前預約。”

“好的，我知道了。”徐林楓溫聲道，“你先回去吧，接下來的時間會有兩位皇家衛隊的軍官保護你，別太害怕，沒事的。”

小護士沒想到問話這麽快就結束了，原來皇後口中“簡單地問幾句”真的就是這麽簡單。她感到難以置信，呆呆地坐在那裏，不知如何反應。

“快走吧，現在回家還能躲開晚高峰。”徐林楓說，而後像是因為自己行動不便，又補充道，“對了，羅睿，出去的時候幫我叫一下夏菲。”

“嗯，好的，陛下。”

小護士在起身的時候，徐林楓不經意地問：“對了，羅睿，最近維頓城有什麽比較好玩的地方嗎？適合七八歲孩子的。”

類似於兒童樂園的地方嗎？小護士有些莫名，搖了搖頭：“這個……抱歉，陛下，我不是很清楚，我平時也不怎麽出去玩兒的。”

徐林楓聽後，顯得有些意外：“噢，這樣呀……我還以為你會比較了解呢。”

接地氣的對話讓小護士一下子破涕為笑：“您怎麽會這麽認為呢？”

“上午你讓我多出去走走什麽的，我覺得你是個很熱愛生活的人……嗯，因為我有一個朋友也是這樣，他性格跟你很像，每次天氣好，他都會叫我出去，我只是順便問了一下。”

“其實我很宅的，能不出門就不出門，讓我在外面逛還不如在家睡一天，打打游戲看看劇呢。”小護士已經徹底放松下來，開始跟徐林楓拉起家常。

“噢。”徐林楓了然地點頭，又開玩笑道，“是不是你們都會這樣建議剛康覆的病人？就像不舒服多喝熱水那樣。”

“也不是啦……多曬太陽是對身體有好處的，嗯……其實喝熱水也是的，不喝涼水體質確實會好一些。”小護士不好意思地說，“不過今天我會建議您去外面曬太陽，也是早上吃飯的時候同事建議的。”

徐林楓不動聲色地繼續問了下去：“你們還會這樣建議？”

“不不不，不是的，陛下。”小護士也覺得自己表達得怪怪的，解釋道，“只是有幾個同事說，今天天氣好，可以到樓下曬曬呼吸新鮮空氣，我才那麽建議您的。”

“那是哪幾位同事，你還記得嗎？”

“有勞拉、克勞馥、辛蕾……還有、還有……”小護士掰著手指頭，努力去回憶自己聽到的聲音，但還是放棄了，“有一個我不知道是誰，她好像感冒了，說話的聲音很啞，我聽不出來。”

“好的，我知道了。”徐林楓笑著說，“趕緊回去吧，別堵在路上。”

小護士遲疑道：“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
“沒什麽，職業病，隨口問問。”徐林楓搖了搖頭，“快去吧，小姑娘。”

小護士不疑有他，對徐林楓鞠了一躬：“嗯，再見，皇後陛下。”

小護士走後，徐林楓面無表情地坐著輪椅來到辦公桌前。他拉開抽屜，裏面赫然是小護士的個人檔案。

這份檔案與人力資源部存放的完全不同，右上角貼上了調查局絕密的印章，裏面密密麻麻地記錄了小護士近幾年的一切動向，還有她的關系網絡，家屬成語信息一一在列，在下方的簡易鑒定區還被打上了深居簡出的標簽——

這是調查局在一個小時內出的嫌疑人分析報告書。

就像內閣在車禍的那天彈劾賀遠征一樣，徐林楓從不認為這些事情是所謂的巧合。他正想著下一步的對策時，放在一旁的終端忽然響了，顯示的是賀遠征的私人號碼。

他到醫院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祝大家高考順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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